班巴的哨声凌晨五点半,体育学院的旧篮球馆里,只有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。班巴——那个总坐在记分台旁的老管理员——还没来开门,但侧门虚掩着,这是他给早起训练者留的缝隙。场地

班巴的哨声
凌晨五点半,体育学院的旧篮球馆里,只有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。班巴——那个总坐在记分台旁的老管理员——还没来开门,但侧门虚掩着,这是他给早起训练者留的缝隙。
场地上,一个身影正在练习罚球。起跳,出手,篮球划出弧线——“唰!”空心入网。这是她连续命中的第87个罚球。手腕的旧伤在潮湿的清晨隐隐作痛,但她记得教练的话:“疼痛是身体在记住正确。”
两个月前的选拔赛,她两罚全失,球队以一分之差无缘省赛。球出手的瞬间,她就知道偏了——手腕的旧伤让她的弧度太平。观众席的叹息声中,她看见班巴在记分台后轻轻摇头。那不是失望,而是一种见过太多成败的平静。
从此,每个清晨她都第一个到来。班巴偶尔会早到,默默拖完地板,坐在他那把吱呀作响的藤椅上看一会儿。从不说“加油”,只是在她离开时,用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:“灯我关。”
今天,她投进了第100个罚球。转身时,发现班巴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那里,手里拿着记分牌。他指了指空荡荡的观众席:“下个月省赛,那里会坐满人。”停顿一下,“和现在一样投就行。”
她忽然明白,这两个月班巴其实都在——用虚掩的门、亮着的灯、从不评价的注视。体育最深的教诲不在聚光灯下,而在无人看见的清晨:真正的观众席永远在训练者心里,而真正的胜利,是学会与那个可能失误的自己平静相处。
晨光透过高窗,将球场分成明暗两半。班巴起身打开全部灯光,场馆瞬间通明。“今天多练半小时,”他说,“我晚点锁门。”
篮球再次离手,划出完美弧线。这一次,她知道不必回头听那声“唰”——它早已在身体里响起,清脆而笃定。